河南省教育新媒体暨舆情研究中心

学术视点|互动新闻的具身性实践路径、问题与优化策略

作者:陈功 杨佳雪


摘要

身体与具身性的理论探究为当前智能媒介技术研究奠定了理论基础,而互动新闻作为智能媒介技术发展的产物,在其内容制作以及呈现上都强调了技术与身体之间的交互性。在身体与信息的交互过程中,身体通过文本选择和意识选择实现自由意识,通过身体在场与技术编码实现感官沉浸,通过身份转换与身份认同实现身份构建,以此完成具身性实践。但是互动新闻交互实践也给身体带来了伤害:文本暴力与行为异化引起身体行为的异化,视觉疲劳与脑力疲劳导致身体的疲劳,局部信息接收与信息屏蔽使身体注意力呈现偏离状态。不过,这些伤害可通过行为异化把控、感官疲劳舒缓以及注意力回归等策略进行优化。

【关键词】互动新闻;具身交互;实践路径;优化策略


在人工智能、虚拟现实、5G、AI等媒介技术的加持下,信息传播维度被不断拓展,使得人类身体也获得了多重维度体验,其主体性不断回归。互动新闻在这种人机互动与协同日益强化的生态中得以生成,身体主体性研究被再次重视。互动新闻是在智能媒介技术不断加持的生态中逐渐衍生出来的新闻品类,具有意识选择、具身交互等文本特性。具身一词来自英文词汇“embodiment”的直译,有“化身”“具体化”等含义,因此可以将其理解为“身体的具体化”。多年来,人类对于身体与技术关系的研究从未停止,探究媒介技术变迁史的过程说到底就是对身体与媒介关系变迁史的探究过程,这在媒介环境学派那里得到极度彰显,马歇尔·麦克卢汉“媒介是人的延伸”“感官平衡论”、保罗·莱文森的“媒介进化人性化趋势”“补救性媒介”等理论都在建构媒介技术进化史的过程中揭示了媒介与人和人身体之间的关系。在信息传播过程中,互动新闻使得传受双方进入交互状态,无论历时抑或共时,在时间轴上均获得浸入式具身性体验。无庸讳言,互动新闻在给人类带来多重交互实践益处的同时也滋生出诸多问题,成为人类主体性研究过程中必须关注并予以解决的重要问题。


互动新闻具身性探究的理论逻辑

我们对身体与具身性的探究有着曲折而漫长的历程,在身体与灵魂二元关系的演变中大致经历了“对立-相容-同一”的演绎轨迹。在古希腊哲学中,身体仅作为物质性存在的肉身完全对立于灵魂,且不受重视。苏格拉底将肉身视为肮脏欲望的发源,而柏拉图视肉身为追求真理道路上的羁绊,“如果我们要想获得关于某事物的纯粹的知识,我们就必须摆脱肉体,由灵魂本身对事物本身进行沉思。”中世纪的欧洲,灵魂与肉体的对立关系仍然在存续,灵魂优于肉身并被置于肉身之上。奥古斯汀的等级划分将灵魂置于优秀位置而将肉体置于低劣位置,二者是不可并存的。在他看来,灵魂得到拯救的前提是身体欲望得到囚禁,欲望的身体是无法到达上帝之城的。甚至近代笛卡尔也大声高呼“我思故我在”,将肉身丢弃在深渊。

使肉身与灵魂二者对立关系得到缓和的是尼采。他呼吁用身体作为出发点和向导,把灵魂看成是依附肉体的存在物,“我整个地是身体,绝非更多;灵魂是肉体某一部分的名称”,甚至突出肉体的重要性,也就是所谓的主体性,灵魂必须依附于肉身方能存续。尼采认为,身体可以进行更丰富的想象和观察,而灵魂与梦境之间是无异的,灵魂信仰毫无意义。

20世纪现象学的出现,使得灵魂、意识等的主体性地位被逐步破除,身体与灵魂二者不再是截然对立的关系,表现出相互依存、互为彼此,身体的主体性地位得到强化,具身性探究走向前台。从胡塞尔开始,身体与躯体之间的区别逐渐有了明确的界限,他认为我的感知与体验都与身体对世界的支配有关,之所以有对世界的感知,是因为有身体的存在,有感觉器官眼耳手的参与;而梅洛·庞蒂在胡塞尔现象学基础之上发展出身体现象学,强调“我们在身体中发现我们的意识、经验及身份,并且它们存在于我们身体的始终”,身体的主体性被确立。他认为对世界的感知和把握是在身体感知运动中进行的,在赤裸批驳笛卡尔将“思”与“在”放在同等位置的同时也对具身性基本含义作出把握。梅洛·庞蒂之后,关于身体的研究在性别、政治、权利等角度引起了争论,从而有了社会学意义。如“身体处于社会世界之中,而社会世界又处于身体之中,”布尔迪厄等的场域理论强调身体的社会性,而福柯则将肉身的规训置于政治经济的权力控制中进行探索,“这种对肉体的政治干预,按照一种复杂的交互关系,与对肉体的经济适用紧密相连。”显然,在这些讨论中,身体与灵魂、心智的对立关系不断剥离且开始置诸于社会维度上,这也开启了具身性探索的社会学新角度。

当下,国内外学者对技术与身体间关系的关注日益增多,具身性研究再次成为研究热点。唐·伊德在技术与身体关系的探索上起着分水岭式的作用,他明确提出技术具身性概念,并将其特点概括为三方面:一是具身是能够被建构融入知觉的活动,技术具身发生之时,“技术就好像融入到我自身的知觉的——身体的经验中”;二是具身关系是身体的多重体验,“具身关系可以在任何感觉器官或微观知觉的维度发生”;三是具身关系中的人和技术需要完美的契合,“设计的完善不是只与机器有关,而与机器和人的组合有关。机器是按照具身的方向完善,根据人的知觉和行为来塑造。”以上三方面将技术与身体的具身性关系阐释得非常清晰。

通过梳理前人的研究,不难发现具身性探索有两个显著特征:一是身体是拥有知觉、感官、社会意义等多重维度上的意义;二是技术具身性探究的视角已经跳出身体与技术/机器二元对立的局限,延伸到了技术与身体更高的契合度上。而这恰恰给当前媒介技术生态下互动新闻具身实践的研究带来了启发。一方面,人工智能、虚拟现实等媒介技术逐渐发展成熟,不断拓展了信息传播的维度,身体在得到了多重体验的同时逐渐被激活。互动新闻作为智能媒介技术加持下出现的新闻类型,融意识选择、身体体验于一身,初步实现了新闻活动中对传受双方具身传播的追求;另一方面,互动新闻从本质上来说依旧是传递信息的媒介形态,而其在信息传递中如何平衡好技术与身体的关系,使智能媒介技术与信息和身体更为契合,值得深思。基于上述分析可知,互动新闻的具身实践探究具有较强的理论可行性,本文将在前人具身性理论经验基础之上,结合当前媒介技术生态对互动新闻的具身性实践展开深入探究。


互动新闻具身性的实践路径

什么是互动新闻?美国传播学者尼基·厄舍在《互动新闻》一书将其界定为“一种通过代码来实现故事叙事呈现,通过多层的、触觉的用户控制,以便实现获取新闻和信息的目标。”在这里,互动新闻显然是一种新闻表达样式、一种新闻表现策略。不难得知,在算法技术和沉浸技术不断发展的过程中,互动新闻通过对技术的组合运用来激活受众与新闻文本之间的关系,推动互动这一行为的产生。在此过程中,互动新闻本身的实践也是对身体主体性激活过程的具身实践,而这种实践是通过自由意识、感官沉寂以及身份建构三条路径来完成。

(一)自由意识:文本选择与意识选择

对于意识概念的探究是从西方哲学领域和思想领域开始的。意识与身体间的关系一直备受争议,其分歧和争论的焦点主要集中在意识与物质的关系上,而这最终演化为一个普遍的常识:意识是身体的一部分,是各种心理活动与精神活动的总和。若将其代入互动新闻构建的传播图景中,便不难发现受众的意识表达即为受众在面对新闻文本时的心理活动与精神活动表达,以及对信息了解与选择的意愿。

在传统的传播权力等级中,新闻文本的构建者占据了权力的制高点,信息的编码并不能根据受众的意愿来进行,而是将文本构建者的意识与文字、音频等媒介进行结合,转化为可传递的媒介文本。在这个过程中,身体权力等级泾渭分明,受众身体处于权力至低点的位置,其信息表达、接收的意识只能受限于固定编码框架当中,得不到较好的表达和释放。然而在互动新闻文本当中,这种形式被打破并得到了进一步发展。“用户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寻找故事,独立探索故事,而不是被提供一个特定的、有时间限制的、有序的故事”,受众可以根据自身的意识——观看新闻时的心理活动以及精神活动进行内容的选择。在同一个新闻文本中,由于文本构建的后台加入了可选择的程序,受众不必再接收灌溉式的内容程序,而是可以自由选择。如在《换一种方式与大师告别》的互动新闻文本中,受众可以根据自身需求,选择对余光中、霍金或李敖进行了解。面对不同文化背景和社会背景的受众,其产生的意识活动也是相同的。可见,可选择的文本编码赋予了意识的自由度。

(二)感官沉浸:身体在场与技术编码

“沉浸”一词源自心理学,不少心理学家用心流理论来解释。米哈里·契克森米哈赖其曾在《心流:最优体验心理学》中将“心流”定义为“一个人完全沉浸在某种活动当中,无视其他事物存在的状态。”他着重强调的是意识的沉浸,从意识流动与环境变化的角度探索意识的沉浸。而在互动新闻中强调的是多重感官的沉浸。因此,互动新闻更应从身体角度出发,从身体在场与技术编码两个方面去探索感官沉浸。

在互动新闻中,身体在场是感官沉浸的基础。从哲学角度解读“身体在场”,发现其主要讲的是肉身与肉身存在状态之间的关系。传统媒介时代,肉身与肉身在场必须是同时发生的,肉身与肉身的状态必须处于同一场域中。而处于数字场域中的互动新闻,身体的在场已经逐渐剔除了肉身这一元素,身体的在场可以是无肉身的虚拟在场。互动新闻背后的技术编码打造的是一个全新的数字化场域,给予受众一个虚拟的肉身,受众进入这一场域便实现了数字化在场。同时,技术的编码也为感官沉浸助力。一方面,叙事性的文本将新闻样本设计为情节化的故事,运用技术手段还原场景,运用艺术手法渲染场景氛围,让受众达到视觉上、听觉上、触觉上的体验和沉浸;另一方面,“互动”一词作为互动新闻中唯一的修饰性词语,可见对互动文本建构的重要性。在不少的互动新闻作品中都基于文本内容加入了互动成分,通过在虚拟场域中的互动来调动受众的手、耳等器官在现实场域中的活动,完成两个场域之间的交接,以此达到更好的沉浸式体验。

(三)身份构建:身份转换与身份认可

在辩证唯物主义的范畴中,变是绝对的,不变是相对的,身份建构亦是如此。伴随着环境与事件的改变,人的身份会改变,但是在日复一日的学习、工作和生活中,大多人都会有相对固定的身份,这种身份的固定会带来心理上的厌倦感,而互动新闻的身份构建便很好地破除了对旧身份的倦怠心理。从社会维度看,它给予的数字身份摆脱了社会身份的束缚;从传播维度看,受众摆脱了被动接收的身份。基于此,身份从不同维度在数字空间中得以转换和重建。

一是身份的转换。赋予受众数字身份是身份重建的基础,基于新闻文本内容和题材上的不同,身份具有多样性。如央视财经频道《幸福照相馆》栏目中,受众可以根据不同年代、不同身份参与活动并上传照片,生成不同年代身份的全家福。在《人民日报》与快手联合推出的《复兴大道 70号》中,受众可以感受不同的历史场景与建筑,运用 AI换脸技术上传照片获得属于自己的年代纪念照,打造虚拟空间中的新身份;二是身份的认同。身份的认同是通过平台的点赞转发实现的,在体验完身份转换之后,受众可以选择分享自己的虚拟身份,获取更多的点赞,吸引更多的用户加入到身份重建游戏当中,以此来完成虚拟身份的认同。


互动新闻引发的具身性伤害

技术演进带来了身体的自由与解放,不断强化和提升用户的体验。然而,身体伤害问题在该过程中也逐渐凸显出来,“技术已成为自主的;它已经塑造了一个无孔不入的世界,这个世界遵从技术自身的规律,并已抛弃了所有的传统。”互动新闻作为媒介技术的产物,其在多重维度上对身体体验进行补充,但是在具身实践的过程中也带来了对身体的伤害,主要体现在文本暴力、身体疲劳以及注意力偏移。

(一)文本暴力:感官刺激和行为模仿

在传播学研究中,媒介内容文本的暴力与现实暴力行为的关系一直是实证研究的重点。佩恩基金会最先开始了对电影暴力画面的研究。雷德里克·沃瑟姆认为,漫画中过多的暴力画面会让儿童萌生犯罪念头,甚至促成模仿行为。之后的研究重点都是媒介暴力与受众的攻击性倾向,这些研究都在不同程度上揭示了媒介内容文本暴力与个体行为暴力之间的因果行为。

文本暴力最直接的后果是感官刺激和行为异化。超真实媒介技术 3R、3D 等,配合音乐、画面、文字等多种形式的媒介形态不断对感官进行刺激。当暴力、灾难、血腥等画面在新闻呈现中得到还原,身体感知的视觉、听觉、触觉在多方面较之以往得到了增强,对虚拟现实中伤害元素的感知相较于以往的新闻形式也得到了增强,在这个过程中,感官以及心灵的体验都不同程度上受到伤害。同时,虚拟文本中的身体时间会逐步走向现实中的行为模仿。互动新闻的内容创作囊括了众多题材,但并不是所有题材都适合用互动新闻的形式来展现。当那些违背伦理的题材——绑架、枪杀等走入新闻制作中时,完整的道具、逼真的场景等无不是技术对罪恶的还原。在这个过程中,虚拟观看与现实实践的壁垒被逐渐打通,最终将可能走向现实中的身体模仿之路。

(二)身体疲劳:视觉疲劳与脑力消耗

哲学上对事物质和量统一问题的把握是以“度”开始的,只有掌握好度,才能更好把控事物发展的方向。而这同样适用于身体的体验,如果对身体过度的调动和使用,将会带来身体的疲劳,“官能的快乐如果不善加节制,便要丧失它的全部活力,不再成为快乐,精神的快乐在某一点上是与官能的快乐相类似的。应当让它暂时中止,才能让它敏锐。”集多重智能媒介技术于一身的互动新闻也是对身体的过度调动,从而加剧了感官和肢体的疲劳。

不可置否的是,互动新闻的沉浸式体验模式的确增加了新闻叙事的空间维度,将受众自然带入到信息场景之中,但需要思考的是,当这种沉浸感逐渐成为一种新闻体验时,我们的身体真的能无限度接收这种沉浸感吗?包含了互动技术、虚拟现实技术的互动新闻,最终带来的是视觉的疲劳与脑力的消耗。保罗·莱文森的小生境论让我们获知了人类在不同的状态中是有不同的生态环境的,但是这种过度虚拟现实的呈现其实并不适应每个阶段的人类生态,只有当与自身生态环境匹配时,信息的传播才能在最大程度上完成接收与内化。身体在生态环境较好的情况下,可能会渴求沉浸式体验,但是在身体疲劳时,渴求的多是一种简单的真相。

(三)注意力偏移:局部接收与信息屏蔽

注意力作为一个多领域交叉的概念,在生理学、心理学等领域都有相关研究。“注意的领域是这样一个领域,其中一定有一种机制,凭借它我们可参照其他刺激组织不同的刺激,从而能够作出某些反应。”米德从心理学的领域对注意力作出判断,认为人是注意力的动物并能对刺激作出反应。随着研究的不断推进,不同领域的研究也将注意力定义为一种稀缺资源,即面对较多需要被注意的要素时,身体会进行注意力的分配。传播学的注意力研究更多限定在生理学的范畴,其在信息传播的过程中是作为身体感知与心理判断的一个重要环节,而互动新闻中的注意力偏移是以局部接收与信息屏蔽为主。

在互动新闻的文本构建中,智能媒介技术在其中发挥了较大的作用,其推动内容上的叙事和感官沉浸的实践,实现了身体与文本两个场域的连接,在很大程度上调动了新闻文本生产的积极性。但是在艺术画面与身体互动的背后,受众的注意力已渐渐迷失在技术和感官的盛景中,对信息的关注也在这个过程中逐渐偏移,这主要体现在以下两方面。一是局部接收。受众基于自身的兴趣作出选择,通过点击鼠标了解内容,这种方式的最终结果是受众对自己感兴趣的内容文本更了解,对不熟悉的内容依旧处于原有状态,这不利于掌握全局的信息;二是对信息的屏蔽。媒介技术构建的多样文本,实际上是对受众有限注意力的一种剥夺,许多重要信息在多样呈现形式之下被忽视,甚至自动屏蔽,在美轮美奂的技术盛景中导致受众迷失方向。


互动新闻具身传播的优化策略

(一)暴力伤害把控:题材斟酌与暴力符号控制

互动新闻产品对感官的伤害主要来自新闻题材自带的暴力信息以及画面暴力符号传播两个方面,对此可以有针对性地进行调整。一方面是对互动新闻题材的斟酌。目前互动新闻产品的新闻题材在逐渐增加,“正如互动产品会随着类型的不同而不同,它们也会随着主体的不同而变化:从严肃的主题——收入不平等或竞选经费,到有趣的主题,甚至是奥斯卡奖的投票。”在这种情况下,新闻制作者应在互动新闻产品制作之前对其题材是否涉嫌暴力符号进行评估;另一方面是对暴力符号传播的控制。在完成题材筛选的基础上,对少数、局部的暴力符号进行控制。如可将对身体刺激较大的暴力符号改为其他刺激性更小的信息呈现,从而减少现实中对暴力行为的模仿。

(二)感官疲劳舒缓:节奏把握与形式可选择性

媒介技术的应用应与人的感官相匹配,才能在最大程度上实现感官与技术之间的平衡。有效剔除感官疲劳可以通过以下两方面来实现:一是节奏把控。互动新闻中,技术、画面以及音乐等不同元素之间的配合应当处于恰当的节奏之中。如果一味强调技术与艺术对感官的调动,则很容易带来感官上的疲劳,甚至进一步演化为身心的厌恶。因此,通过不同元素之间的配合,让受众的感官处于较为舒适的状态,能够有效提升新闻体验的身心愉悦感;二是对同一新闻内容进行多形式的制作。在保留原有形式的基础之上,可制作简易版本,如可点击只听新闻内容或者选择图文形式等,这既保留了原有的媒介技术魅力,也赋予受众更多的选择权。

(三)注意力回归:新闻全面呈现及技术强度调整

“技术产生了一种迫使人需要它的威力”“一旦将自己的感官和神经系统交给别人,让人家操纵,而这些人又想租用我们的眼睛、耳朵和神经从中获利,我们实际上就没有什么权利了。”在互动新闻中,技术的威力破坏了原本属于新闻事实本身的注意力,而当下碎片化、技术化的环境对于注意力回归的呼唤日渐清晰,因此,互动新闻中受众注意力回归可以从以下两方面进行:一是新闻内容的全面呈现。互动新闻强调了技术新闻文本与身体的互动性,而这种互动性是基于对新闻内容的细分,虽然这能准确定位受众的关注点,但是不利于全面了解新闻事实本身。因此有必要加强新闻事实的全面呈现,如在受众参与互动新闻之前,以技术编码对新闻进行简单呈现,让受众对新闻有大概的了解之后再选择感兴趣的范围进行探索;二是对技术使用强度的调整。在注意力转移过程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出于受众对技术呈现形式的关注。但需要明确的是,技术只是传递新闻事实的工具,是新闻报道中的组成部分,并不是全部。如果新闻文本构建中一味地追求技术形式的呈现,而忽略了新闻事实本身,那就是本末倒置。因此互动新闻在创作过程中应当对技术形式高强度的糅合运用审慎定夺,如在新闻事件某些关键节点的呈现中弱化技术的使用强度,以更为简单清晰的形式对新闻事件进行报道。


结语

“一切技术进化都有得有失,实际上一切进化都是利弊皆有的交易。”在技术发达的媒介生态中,互动新闻重塑了受众的意识、行动以及身份,实现了新闻互动传播中人类的个性化追求;但互动新闻具身实践带来的诸多身体伤害的隐忧也值得我们警惕。因此,人们应该理性地去修补技术的漏洞,“去超越得失皆有的困境,而不是简单地接受那样的交易”,让身体在数字媒介的空间中得到完美舒适的施展,真正享受互动新闻带来的技术和信息红利。





本文转自《当代传播》2023年第3期陈功、杨佳雪——《互动新闻的具身性实践路径、问题与优化策略》

李婧雯|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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